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泰州与扬州八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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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扬州八怪是我国清代重要绘画流派,“八怪”和泰州的关系十分密切,其中郑燮、李鱓是兴化人,高凤翰曾在泰州为官,其他人或来泰州游览,或有作品留存泰州,这些都是我们研究“八怪”画家的重要依据。
    李葂泰州有佚诗
    李葂(1691-1755),字啸村,是扬州八怪之一。八怪并不止于八家,目前学术界认定的是15家,汪鋆在《扬州画苑录》上称“怪以八名”只点了两个人的名字,这就是李葂和李鱓。论书画,李鱓的作品流传多,李葂的传世之作极少。论诗歌,李葂由于生前编了集子,我们读到他的诗比李鱓多(李鱓未有诗集传世,我们只能在题画中读到他的诗歌)。
    李葂的作品名《啸村近体诗选》,是他逝世后盐运使卢见曾为他印行的。虽然为当时人所编,但佚失的作品仍多,如他的《泰州夜坐之一》就是一首佚诗,内容是:
    吹到西风奈客何,蕉声相引傍秋多。
    梦归燕子红楼雨,肠断吴儿白苎歌。
    花最难开宜早对,镜无好照敢轻磨。
    海陵一夜□寒涛,又与离人作恶魔。
    诗中的空格为作者书写时漏字,诗中既称“之一”,说明不止一首诗,但今天我们已经无从读到了。卢见曾在序中曾说“啸村不为古诗”,写泰州的这一首是七律,似乎也印证了卢序之语不虚。
    李葂另一首写泰州的诗是《同朱象山归自泰州舟次即事》,诗为绝句,诗云:“烟汀月晕影微微,办得宵行草上飞。垂发女儿知荡桨,不辞风露送人归。”这两首说明了李葂有过泰州之行,但李葂的年谱很简略,未述他到泰州的踪迹,目前我还未看到他与泰州同时期诗人的唱和,只有等新的材料出现,我们才能准确考订李葂到泰州的具体时间。
    李葂和郑燮是好友,板桥免官回乡,李赠他一副对联,当时郑正在和朋友喝酒,郑说“啸村韵士,必有佳语”,同桌的人先打开上联,只见“三绝诗书画”五个潇洒的大字,下联会是什么呢?大家觉得不容易对,郑板桥对大家说,我们先想想,对好对子再喝酒。好久还没想到好的对子,旁边有人建议还是打开李葂的原作看吧,只见是“一官归去来”,在座的人都觉得很妙,用陶渊明的不为五斗米折腰来比喻板桥的被免官真是贴切无比。
    高翔手迹纠谬误
    高翔(1688-1754),字西唐,是“八怪”中年龄较长的书画名家,他的书画印皆有可观,他还是“八怪”诸人中唯一和石涛有交往的画家,这是因为他的父亲高玉桂和石涛有交往,曾带儿子去向石涛求教。
    虽未见高翔在泰州活动的记载,但我在泰州博物馆看到的高翔诗歌册页却非常珍贵,这是两首七律诗。高翔没有诗集传世,据《扬州府志·艺文志》上面载有《西唐诗钞》,在陈章的文集中有《西唐诗集序》,但这是他逝世后其子高增为他编的,未能刊刻,可能已经散佚。现在我们读到的高翔诗只有40多首。蒋华在《中国历代画家大观》中写到高翔,转录过这两首诗,但有多处错误,我依手迹将诗抄录如下:
    《正月九日风雪中因忆往岁同镜秋、近人、嶰谷、涉江、窳民探春却寄》
    潦倒年华又过春,积阴无那苦经旬。
    梅花忍对虚前席,鸿瓜惊看惜后尘。
    梦里湖山归酒伴,眼中风雪滞狂人。
    残编手握堆堆坐,往事栖心暗怆神。
    深巷洒空庭馆净,冷光寒艳入帘时。
    风披宿莽沾春早,雪压□梅得气迟。
    旧路不分双屐合,孤怀难问短檠知。
    漳江远接邗江水,双鲤无凭空所思。

    蒋华在书中将“苦经旬”写成“苦径旬”,变得不可解了。“残编手握堆堆坐”写成“残遍手握堆堆唑”也读不通。“短檠”被误作“短擎”,檠是蜡台、灯台;擎是往上托和举;一字之差就无法读通了。“双鲤无凭”的“凭”,原书空着,我以为无论从识字或诗中的意思来看,读“凭”不会错吧。
    高翔书法很有名,画史记载“精八分,工缪篆。晚年右手废,以左手书,字奇古,为世珍重”。由于他工篆籀,所以其隶书行书皆有篆籀意趣,从上面这册页看,是作者右手所书,不是晚年的作品。
    高凤翰曾记载高翔的一些情况,当时有一个叫褚千峰的书商,乃山西人氏,他以卖碑帖为主,来往于江淮间,褚氏有30多种古刻,皆是常人看不到的,高翔和他成为朋友,原因是高翔贫穷,买不起好碑帖,和书商交朋友是为了从他那里欣赏到好的字帖,高还将褚氏介绍给高凤翰,也是这个意思。看到这则记载,真为古人的勤学精神所感动,看来高翔、高凤翰以书画名世绝不是偶然的,而是下了很深工夫的。
    泰州名士与板桥
    郑板桥在“八怪”中知名度最高,他在泰州的活动也多,特别是和弥陀庵梅鉴上人的交往更是人们熟知的话题。板桥在泰州写的诗也成了考订他行踪的重要资料。本文叙述泰州名士宫国苞、田云鹤与郑板桥的交往。
    宫国苞是郑板桥的朋友,诗书画皆善。他曾编选过同时代诗人的诗集《霄峥集》。序中说“凡于耆旧朋侪惠好之诗……爰简撮其尤者开雕,以公诸同好”。这说明选本中的作品,都是好友赠送给他的。宫在《霄峥集》中选了郑板桥的四首诗,且都有简要的按语,这四首诗是:
    (一)《偶成》,宫评“风神流宕”。
    (二)《赠方外梅鉴》(郑集作《别梅鉴上人》),宫评“澹然绝尘”。
    (三)《真州》(郑集作《真州杂诗八首并及左右江县》第四首),宫评“关情者远”。
    (四)《上方伯晏公(四首之一)》(郑集作《上江南大方伯晏老夫子》第三首),宫评“奇丽”。
    三首的标题与我们常见的不一样,估计是板桥的原稿,后来他本人定稿时作了小的修改,成为我们看到的通行本。
    宫国苞(1732-1800),字霜桥,是泰州望族宫氏家族的后代,其祖父是宫梦仁的长孙。他比郑板桥小39岁,可谓忘年交。他的《霄峥集》就我所见是乾隆三十三年(1768)春雨草堂刻本,这时郑板桥已经去世两年,没有能看到,宫氏书成也算是对亡友的纪念。宫国苞亦善画,画史称他“兰竹杂卉,生趣可掬”,从现存他的兰竹画可以看出前辈郑板桥对他的影响。
    田云鹤其人,作品流存很少,只在选本上读过。据阮元记载,他和郑燮、高凤翰是好友,郑、高都有作品赠他。《广陵诗事》记:“田云鹤爱耽山水,尝为仙霞、武夷之游。高西园(凤翰)为作《烟霞泉石图》。当时雅雨山人及黄彤章(炜)、郑克柔(燮)皆为之题。华阳史梧冈(震林)题云:皓月心胸白雪才,敝裘难换岁寒杯。诗人愿化山石头,知是狂星堕地来。”
    又“郑板桥明府(燮)答泰州田上舍(云鹤)云:‘昨买一小园,在水中央;又得铜菩萨像五枚,意欲改此园为铜菩萨庵。’”
    这两则记载说明了郑燮、高凤翰与田云鹤的亲密关系。
    田氏的情况值得关注。道光《泰州志》文苑传可以见到关于他的记载:
    田云鹤,字轮长,号蓬壸居士,沉酣书史,工诗古文词,放意山水,尝襆被览武夷、仙霞之胜,著有《金鎞集》。
    “襆被”是指将衣被打成包裹,看来田到武夷山和仙霞岭游览时直接就住在山上,可见他对山水之爱,真有点闲云野鹤的意味了。“诗人愿化山石头”将他对山水的痴迷描述得很形象。
    《皇清书史》上列有田云鹤的小传,说明他的书法作品名于当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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